给伊拉纳带来光和热的恒星被称为火芒。盛夏的正午,正是火芒炙烤大地的时候。
森德哈斯北部的一个沙漠小镇外,彪哥的队伍接受当地政府雇佣,与警察一起围剿一个贩毒团伙。
这是个不到五百人的小团伙,但警察人数不够,连彪哥他们在内,除了上级支援下来的人,一共还找了一百多雇佣兵才在人数上凑个势均力敌。
打起来不啻一场小型战役,离沙漠小镇虽然很远,镇上也能隐约听到不绝于耳的枪声,从黄昏持续到凌晨,最后以警察胜出为终,但警察这一方死伤也十分惨烈。
所幸景川他们五人全员都活着,只是每个人都受了伤。
二海伤最重,一条胳膊差点保不住。
政府调了五辆大型医疗车过来,重伤员由救护车送走,他这类伤则先由医疗车上的医生先急救。
治疗车急救设备、药物齐全,每辆车就宛如一个可移动的小型医院,在小镇外长着稀疏植物的荒漠土上排成长长一列。
景川也在同一辆车治疗。他右侧小腿被弹片擦过,留下很深的一道伤口,皮肉都翻卷起来了。
医生一边用生理盐水和双氧水交替冲洗那个看起来有点狰狞的伤口,一边用不太标准的星际联盟通用语说:“还好没伤到肌健。”他下巴往旁边抬了抬,“你这伤跟他差不多。”
景川扭头看过去,旁边一个瘦高的男人左边裤腿被剪掉了,露出小腿的伤。另一名医生正在给他缝针。
那人也听到了,正同时看过来。
他看起来瘦,但精健结实,浑身带着浴血拼杀之后尚未完全散去的杀气。
看他的气质和穿的衣服,应该不是警察,那就可能跟他们一样是雇佣兵。
他和景川对上视线,先咧嘴笑起来,自我介绍说:“九鹤。我记得你,有几次反杀非常厉害。”他冲景川竖起拇指。
“龙奎。”景川礼貌颔首。他对陌生人很警惕,并不打算多谈。
那人也很识趣,没再跟他说话,转而去跟另一边的阿雪打招呼。
阿雪脱掉了沾着血污和泥土的迷彩外衣,露着里边的低胸吊带短衣,脸上笑得十分甜蜜。
她跟谁都能聊得来。
当然,她一边嘴角噙着笑一边杀的人也不少。
二海在治疗车里做手术,景川的伤处理好之后和阿雪一起等他。彪哥和其他两个人处理其他事。
那个叫九鹤的家伙像是被阿雪迷住了,聊得神采飞扬,屁股底下坐的小凳子拖得离阿雪越来越近。二海出来之后,他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那是谁啊?”二海一条胳膊吊在胸前,看了看倒退着走了几步的九鹤。
“一个想跟我上床的傻逼。”阿雪漫不经心,“单干的。”
“长得还行啊,不合你口味?”二海说。
“太主动了,没意思。”阿雪两步蹦到景川身边,一把勾住他脖子,笑嘻嘻地说,“像小龙这种吃不到的我比较会念念不忘。”
景川无奈道:“阿雪,我腿上还有伤。”
“放心,不用你动。”
景川:“……”
阿雪哈哈大笑地放开他,转而架着他胳膊搀扶他。
阿雪比景川大几岁,总喜欢逗景川玩。
放是放开了,她凑过去又问:“小龙,告诉姐姐,你喜欢什么样的?你这么拼命从风家逃出来,想回澜星,肯定是在澜星有情人。快说说,他什么样儿?”
景川简直招架不住她,摆着手:“没有没有。澜星只有我爸。”
二海说:“阿雪,别逗他了,脸都红了。仿生皮肤血管还没真实皮肤多,要是真实皮肤,估计都红成猴子屁股了。”
阿雪咯咯笑:“小龙居然这么害羞,真的是太可爱了。”不过总算放过他了。
他们都知道他曾经是风家家主的私奴,毕竟他逃出来的时候是他们接应的。
不过那只是他过去的经历之一,不会因此得到伙伴的同情、鄙视或是对于那些内宅之事的猎奇追问。
时常踩在生死边缘线上的他们对于伙伴,最在乎的是能力和团队精神。
“这个九鹤,”阿雪忽然说,“估计想加入我们。”
二海说:“不奇怪。单干有单干的自由,不过接的单会少很多,风险也更大。”
景川在森德哈斯藏了三个月才加入彪哥他们,至今不过两个来月,对于吸纳新成员,他自觉还不够有发表意见的立场,因此只听着。
阿雪说:“让彪哥决定咯。”停了停,她扭头对景川说,“如果他加入,可能过阵子就剩你和他待在森德哈斯了啊。”
“啊?”景川一愣,“你们去哪里?”
“最近有个陌星的单子在谈,彪哥还没决定。如果去的话,怎么也要待几个月。虽然不是风家那边的任务,不过你应该不会想去陌星吧?”
那倒是。
就算他们的任务地点不在风家领地,他也不想去。
好不容易离开了,再回头,总会有点重新落入罗网的错觉和不适。
而且他回去就必须要乘坐飞船往返,虽然有了假身份,也用仿生皮肤易了容,但血型静脉这些都没法改变,只要风赢朔还在追查,就会有被查到的可能。
不过既然是一个团队,也不好特殊化。
于是他问道:
“我能不去?”
“可以啊,四个人够了。”阿雪说,“彪哥说了,这种情况下,你在这边待着什么都不干也行,接点小单也行。自己多小心就好。如果行程定下来,他应该会亲自和你说的。”
二海也说:“是要小心,你暗网上的悬赏令还在。”
“嗯。”景川点点头。
“放心吧,这边有个客户,委托的事年底才开工,假如这次真去陌星,年底之前也肯定会回来的。”阿雪说,“做完年底的单明年可能会去阿克罗迪斯。”
那是森德哈斯的邻国。
景川没什么意见。阿雪会告诉他这些,说明他们已经越来越信任他,开始真正把他当自己人。
他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在遥远的异星做着和过去一样的事,全身每个细胞都觉得熟悉。即使危险如影随形,他也能驾轻就熟地应付。
可以交付后背,又不会过问太多私事的伙伴;用命换来的数量不菲的酬金;流动的据点,不同的任务……一切都宛如从前。
可到底还是有什么不同了。
从他重获自由开始,遇到过不知道多少次危机。
有时候只出现过一次的地下拳场就已经有人找。
全靠他足够警觉,才躲过无数明搜暗查。
直到做了易容,才稍微能够放松下来。
偶尔还会在暗网或黑市听到有人在搜索他的信息,但已经没有以前那么危险了。
他不太了解风家二爷和雷家,不过他知道风赢朔这个人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风赢朔极其好胜。景川的逃走无异于给了他一记耳光,既伤面子,又伤自尊。
风家这位家主的稳定、冷静、从容,都是给外人看的。
暴戾、凶悍这方面,稍近一些的人才会知道。
而极强的好胜心、征服欲则是更近的人才能有所了解。
他不能冒险再回去陌星。
夜里,在彪哥队伍暂时落脚的小旅馆,景川费力地避着小腿的伤简单擦洗了身体,挪到床上躺着。
盛夏天气,偏僻小镇,小旅馆没有温控设备。景川开着窗,只穿了条大短裤,光着膀子睡觉。
虽然很累,但一来伤口疼痛,二来白天提到了陌星,勾起景川的回忆,夜里他睡得很不安稳。半梦半醒间,他听到门锁轻轻响了一声。
刻在骨子里的警觉使他立刻睁开眼,想伸手从枕头底下摸枪,不料浑身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他大惊失色,看到门“咿呀”一声已经开了一条缝。
在窗外投进来的微弱光线里,门缝慢慢地变大,一点点露出门后一个穿着白色衣裤的,熟悉的人影。
景川浑身僵硬,却又浑身无力。
甚至在尝试呼喊时发现喉咙里也像塞满了棉花,发不出任何声音。
一定是什么时候吃的东西有问题。
他一边瞪着那个一步步走过来的人一边谀院@锟焖偎伎加Χ源胧?
喀哒喀哒的皮鞋声在他床边停下来,那个人微微低头看着景川,嘴角慢慢扯起一丝讥诮的笑。
这样近的距离,即使光线极暗,景川也终于彻底看清了他的样子。
剪裁得体的衣服勾勒出了匀称身形,束在脑后的长发有几缕从右肩垂下来,英俊得像偶像明星的脸上嘲弄的表情越来越明显。
确确实实是他曾经的主人风赢朔,本该远在陌星的风家家主。
景川四肢摊开躺在原处,一动也不能动。连周遭的空气都仿佛不含一丝氧气,再怎么用力吸进肺里再呼出来,都还是令他感觉窒息。
他设想过好几个万一的结局,都不是这样毫无预兆毫无反抗的突然而至的情形。
风赢朔用左手摸出一把单刃军用小刀,抛了抛,交到右手。下一刻,刀刃就贴在了景川的胸口。
那一线凉从起伏的胸口正中轻轻往下划。没有留下伤口,但仿佛开膛破肚一样的动作传递出血腥和死亡的气息。
刀子划到腰部,换了个面,刀背在下,刀刃在上,勾起了景川的裤腰。锋利的刀刃毫不费力把裤子割开了。
他里边没穿别的。
风赢朔又呲啦呲啦划了几刀,把他的大短裤彻底割成碎布,扯了下来。
而景川仍然像个人偶完全不能动弹,也发不出声音。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抓着他的腿把他拖到床边。
没有抓到他小腿的伤处,算是一种仁慈吗?
然后他听到裤链拉开的声音。
景川毫无反抗之力,腰部底下被塞了枕头垫起来,两条腿也被推高,几乎折到胸口。
不……
他想拒绝。
他宁愿自己被当做一名逃犯对待,被束缚、押解、审判、处罚,甚至可能处死,而不是被下药强奸。
但他还是发不出声音。
他被风赢朔用力压着腿弯,随后肛门是冰凉的触感。那是套子上的润滑液。
他那个部位已经半年多没有被任何东西进入过,这时被风赢朔的龟头抵着,虽然戴了套子,但润滑是绝对不够的。他后背顿时开始冒汗。
风赢朔毫不留情地,一点一点地,强硬地往里挤。一开始艰涩困难,随着龟头的进入,风赢朔一下子捅到深处。
撕裂的感觉清晰无比,好像一根铁棒生生戳进肚腹,浑身肌肉无力的景川脖子和额角也不由爆出青筋。
其实,干涩的甬道对于进入者来说也是痛感多过快感的。
风赢朔胯部与他紧密相贴,暂时停住了动作。
小旅馆深夜寂静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不同频率的呼吸声此起彼伏,都带着痛苦气息,粗重又紊乱。
但风赢朔似乎执着于在这一刻用性这种原始的方式来征服和压制景川。他深呼吸几口,慢慢往回抽。
死死嵌在直肠内的肉棒扯动紧裹着它的肠壁,带出粘稠血液。血腥气弥漫开来。
景川眼前一阵阵发黑,直着脖子,却连嘴都无法张到最大。
这是他从不曾感受过的痛楚,远超他受过的任何一次伤痛和鞭笞。
而那凶器在几乎全抽出去之后,又残忍地就着血液的润滑再次直插到最深处。
风赢朔连嘴边那丝嘲讽的笑都没有了,面无表情地摆动腰胯,让硬热性器在景川身体里进出,每一次都带出大股的血。
在风家内宅的时候,风赢朔从来没有在性交时弄伤他。
从没有像这样,利器一般贯穿身体,在内部一刀一刀凌迟他。
而他从头至尾没有晕厥,清醒地承受着仿佛没有尽头的折磨。
浑浑噩噩中不知道过了多久,景川已经痛到麻木。
或许是药效过了,他的喉咙渐渐开始能够发出声音。
开始是嘶哑的气声,后来随着带血腥气的喘息,他断断续续叫了出来:“风……赢朔……”
“风赢朔……”
那个男人冷漠地最后一次顶到尽头,半眯着眼,微仰起头,在他残破的身体里射精。
“风赢朔……”他隐约能感觉到大股精液喷射在肠道深处,忍着痛,屈辱地咬着牙更加清晰地叫这个名字。
那个人慢慢地从他身体里抽离。
像从血肉间抽出一把刀。
粘稠温热的液体跟着汩汩涌出。
暗得离远一点就看不清五官的可见度,景川却看到了那人胯部白色裤子上大块的红。
那是他的血,像一朵猩红的花,又像一只张扬着肢爪的怪物。
风赢朔就这么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景川。
景川四肢终于有了力气,撑着身体坐起来。
窗外没有一丝风吹进来,他满头满身都是汗,身体虚软得厉害。黑暗中什么也看不到了。
颤抖的手按在床头墙边的开关上,室内陡然亮了起来。
陈设简单的小房间里安安静静,空气闷热,没有风赢朔,也没有血腥气。
是梦啊……
景川低头,那条很随意的大短裤完好无损地穿在他身上。然而,某个部位鼓起来了,全然背叛了他在梦中的感受。
景川呆了一会儿,靠回床头,拉下裤子,把手覆在性器上。
灯关掉了。被黑暗重新填满的屋子逐渐传出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
还有叹息般的一声低语:“风赢朔……”